琐碎观察术

“好的侦探不会沉迷于过去”（虐向慎点）

悖论相关，我玩悖论是真的直接对着连麦的人哭了。

我把那陈旧的大脑取出，塞进自己脑子里。这感觉真奇怪，我很想问问猫头鹰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吗，我已经经历了太多奇怪的——这个，这个音乐？

我浑身像被劈了一道，抬头却看到挂在墙壁上的那串三角形的彩旗，再熟悉不过。

几乎凭着直觉，我转过身。

“啊！怎么？”我悲喜交加地看着那二人。他们坐在扶手椅上，平静地看着我，不发一言，却传达出了信任我的感觉。两人的容颜，我多年未见，男人穿着深色外套，留着小胡子，脸型和我很像，而女人神情喜悦，面容温柔，有着和我一样的黑色眼睛。

“妈？”我小心翼翼的开口，“爸？”

“生日快乐，儿子。”他们笑道。

[1939，My Birthday]

我终于明白“过去的大脑”指的是什么了，可我宁可它给我那些痛苦的精神病回忆，也不要这些美好得让人想哭的虚幻。

他们和记忆中相比，丝毫未变。甚至桌子上还放着一份礼物。我不敢再转身，生怕在镜子里看到那个年幼的我，头顶上戴着尖顶生日帽！

“还没到拆礼物的时候呢，先装饰房间吧！”他们说，语气十分平常，就好像……

就好像真的回到那天。

我微笑着点点头，伸手去排列四面墙上的旗子，这我再熟悉不过。我有很长一段时间，每晚都梦到各种颜色和图案的旗子，它们怎么排列。

就这样很好，我排完旗子他们又叫我做别的事，但是一直不让我拆礼物，真的像宽容耐心的父母逗一个小孩子一样。而我知道可以暂时让大脑放松下，不加思考地执行着他们让我做的事，体会着好久没有的有长辈可以依赖的感觉。我想，这多半是因为他们爱我，知道我在这个任务最后的关键时刻，所以就出现来指引我。

然后我在钥匙孔里，看到了那只白兔。

早晚要来的，但是我无法接受。

他一言不发，我惊恐地看着他出没在各个地方，屏风后面，幕布下面，地球仪里，那个面具之后。

“Is he still hiding?”父亲说。

“Is he still hiding?”母亲说。

语气这么安慰，好像他们和白兔先生只是茶会上认识的新朋友。我就知道这不是他们又活过来了，但没关系。

直到我看到那只白兔，从我的生日礼物中出现，做足了一个处刑者的姿态。

“不——”我惊愕地盯着那个恶魔，“你要干什么？！”

但是父母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，只是一脸鼓励地看着我。我比他们更加清楚眼前的危险。

然后那白兔用手比作枪状在左右各一击，他们便毫无征兆地倒下，脸上没有丝毫痛苦。

我不相信上次也是这样没有痛苦，那白兔解决得轻描淡写，仿佛在嘲弄我。

我希望我这一生——也许很快了，都不至于再见他。

我木然地走过去看那份生日礼物。

信，我用雪茄把它重新封口，就像它要求的那样。

棋子，没什么特别的。

这不是……那个吗？那个装有枪的盒子？这回我到哪去找硬币呢？

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，只是我任务的一部分，没有蛋糕，甚至没有教我该如何活下来。而且接下来的解密，又只能靠我自己了。

终于明白这里暂时没什么可呆了，我却迟迟不愿意把过去的大脑取出来。不，不应该是这样，锈湖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？那个死掉的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？我当然要在我应该呆着的地方，我要永远在这里，守着我的父母，我知道他们绝不会腐烂，因为这是在我脑子里发生的事情，但比外面的一切都真实得多！

……

我做不到。

Dale啊Dale，你还是一副圣母形象，真的抛下门外那些等着我的责任，我想我会忍受不了。

父母没有再回应我的问话，白兔带着我想杀他的冲动消失不见，但熟悉的音乐还在继续。

我也得继续。

我狠了狠心，换掉了我的大脑。

“Mr.Owl？”我出声询问，“为什么？我为什么能够看到……我父母……在这里……在我过去的脑子里……”

“我以为你自己能够想得明白，Dale。”他微笑着说。

“你让我重温了我最不想要的那段记忆。”我咬牙切齿地说。

“没有什么，亲爱的，没有什么。”他安慰到，“这些痛苦说明你还是个人，非常好，太好了。”

“我能不能不做个人？”这句软弱的话说出来，我自己都羞愧。

“我曾经也和你一样，是个人类。”他说，“可是Dale，相信我，好的侦探不会沉迷于过去，他们总是综合考虑三个时空，才能得到真相的。”

“你这话好像把我当小孩子。”我说。

“怎么？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被人当小孩子哄着的感觉呢。”他说。

“现在不会了……”我沉吟。

“我得说，你能坚持到现在真是很好，好极了，这充分说明我没有看错你。” 他正色道。

“你是不是一直知道会发生什么？所以……那次我并没有救回我的家人，是吗？”

他没有回答，但我想我知道了。

……

我来过这吗？

我想起零零星星的片段，不是蓝色的药瓶，不是红色的药瓶，我昏昏沉沉醒过来。

打开那个保险柜，好像千百万次这么做了一样。

这次却让我精神一振——是绿药水。

我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，药水很凉，有股辛甜，又有股苦涩。接着我听到自己跪在地上，捂着胸口喘气。

是了，我用自己最后的意识想，Laura说我们中有一个会死去，我既然不想让她死……

而且我又能见到我的父母了……

这回那个女孩好歹能活下来，我已经尽我所能。

说起来，Mr.Owl，你养着我是不是就像养着一只随时按需要宰杀的羊呢？

我无从得知了。

*

Dale真的是我在锈湖系列里最喜欢的人物了，这段很像哈利·波特的厄里斯魔镜，反正我真的哭死了。也许是因为这个我才在旅馆里反复玩虐杀兔子那一关（不是）。